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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詳細資料

Title (Dublin Core)
一次訪問一個觀摩──參觀倫敦泰晤士報的回憶
Identifier (Dublin Core)
Date (Dublin Core)
1956/2/28
Creator (Dublin Core)
羅家倫
Type (Dublin Core)
遊記
volume (Bibliographic Ontology)
12
page start (Bibliographic Ontology)
18
page end (Bibliographic Ontology)
22
content (Bibliographic Ontology)
一次訪問一個觀摩      ──參觀倫敦泰晤士報的回憶  民國三十四年的冬天,第二次世界大戰方才結束,聯合國在倫敦召開一個組織世界文教組織的會議,產生了現在大家都知道的聯合國文化教育科學組織,簡稱為「文教科組織」。其實這組織最早擬定的名字裏並沒有科學這個字,把科學加進去是根據中國代表團的提議,全體一致的通過。中國代表團的團長是胡適之先生,我也是代表之一。大會開完之後,我提議參觀倫敦泰晤士報社的內部組織及工作情況,於是請陳通伯先生透過英國教育部和該報接洽。在那時候中國是並肩作戰而取得共同勝利
的五強之一,聲勢很盛,當然我們去參觀,他們更表示熱烈歡迎。通伯去接洽的時候,該報社首先聲明他們的規矩,每天晚上只接受一個參觀團體,這團體的人數不能超過六人。他們認為如此才能使參觀的人眞正能够了解報館工作的實際情形,若是代表團要去的人多,他們情願招待二次,而決不願一次超過六人。這種辦法我想倒是很對的。我們大約是十點多鐘到達,先由他的副總編輯和教育欄編輯來招待,敍述泰晤士報組織的系統和從採訪編輯到出報和分發的步驟,然後陪我們到全館各部門去實地觀察,處處顯出他們迅速、機動,和認眞工作的精神,這些我都不必多說。我只略擧三件事來和大家談談。  第一、是他們搜集參考資料的認眞和保管資料辦法的科學化。當德國飛機對倫敦大轟炸的時候,泰晤士報館的資料室大部分被炸毀了,可是他們用盡方法重新搜集,雖然不曾復原,可是已經達到相當可以運用的階段。副總編輯跑到資料室的書架上拿出一個關於我的檔案出來,說明這是炸過以後所剩餘的。打開一看,關於我的就有二十七條,其中有一條是我在上海扶輪社的一篇英文演講,還有一篇是我弔英國劍橋大學漢學教授翟爾斯(Giles)的電文,我自己都早已記不得了,看見很為驚訝。他們的編輯工作和資料是分不開的,所以寫出來的文字都有根據,論人論事,也就能把來龍去脈搞得清楚。  第二、是他編輯室和排字房可以說是「同氣連枝」,這一邊在打字機上打好,那邊已在排字機上排好了。寫作和排字打成一片,所以他可以得到爭取新聞、報導新聞最大的便利,而我們的新聞事業
在這方面可以說是步步艱難,處處吃虧,當然上面所說的便利,不祇是倫敦泰晤士報一家獨有的現象,凡是西洋報紙都能享受。我們對於打字機的改進及其和排字工作的配合,是在近代文化戰上最迫切不過的事。  第三、我最感興趣的是在報紙付印以前,總編輯、副總編輯親自看大樣和修正版面的工作情形。這種工作都是他們站着做的。在一間相當大的房間裏,從隔壁推進來一張一張的檯子,每個檯子恰如整張報紙的大小,高與乳齊,上面是排印好的大樣。總編輯和副總編輯就站着仔細的一張一張看過去,文字不妥的地方,或是排列不對的地方,他們就站着修改,有時候還加以討論,眞有一絲不苟的精神。倫敦泰晤士報甚至於有向不排錯字的明譽,最後校核階段中編輯部工作人員這種工作的精神,自然是達到這項成果的重要因素。(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英國社交場合裏介紹人相見的時候,有時在介紹詞中可能說「這是某某先生,他的名字在泰晤士報不曾拚錯過」,大約是說草茅新進的名字,可能拼錯。這種介紹詞頗帶勢利性的幽默。)  我們看完之後,再由社長、副社長請我們稍進茶點,等我們將出會客室的時候,他們送我們每人一張印好的卡片,上面印著明天見報的我們前來參觀消息和我們簡明的履歷,非常精緻,也博得參觀者的一種好感。倫敦泰晤士報在多少年來大家都公認為是歐洲對於外交、政治最有影響的一個報,他銷路並不算很大,可是歐洲各個重要都市和重要的政治社會機構,沒有不重視倫敦泰晤士報的言論和報導的。雖然現在因為英國國勢的削弱,英國報紙的地位也受到影響,可是英國的動態還是歐洲大陸
各國所最注意的。而英國在海外的自治領和殖民地,更是要從倫敦這個有歷史性的報紙上去窺探英國乃至世界的消息和他們母國的觀點。  泰晤士報有國內版、海外版,以及各種成單行本的副刊,種類很多,其中以文學和書評的副刊從智識份子看來更有價值,可是他的銷路頂多不過幾十萬份(詳細數字我現在擧不出來),比起倫敦的每日鏡報(Daily Mirror)和每日郵報(Daily Mail)每天銷到四、五百萬和二、三百萬份的來比較,眞是瞠乎其後。可是報紙的影響有時却並不和銷路成正比例。舉一個例來說吧,就是這一年冬,我在倫敦一個理髮館理髮,理髮師遞了一份 Daily Mail 給我消遣。我和他說:「你愛看每日郵報嗎」?他以標準英國人的表情對我說:「這是我的報,因為我看了它幾十年了,我天天看它,但是我從不相信它。」在英國的的確確有這種情形。倫敦泰晤士報因為傳統的關係,不免有些故意要顯出他的高人一等的態度,或者可說是優越感。在三十年前那一個人在倫敦泰晤士報讀者投書欄裡面登載過一封信的話,他在社交場合裏就可以被人用作介紹詞的材料說:「這是某某先生,他的信,某天在泰晤士報登載過的。」聽來雖覺可笑,可是無形中表現了泰晤士報在一般人心目中的地位。  我是主張報紙,尤其中國現在的報紙,應當平民化,尤其應當在廣大的民眾裏生根,所以我並不主張辦報一定要學這種保守的形態,可是倫敦泰晤士報這樣關於他們國家大事持論的謹嚴,研究的周密,和辦事絲毫不苟的精神,我認為是我們值得觀摩的對象。                           四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民國四十五年三月一日,臺北「中央日報」第十三版。    按:第九册詩歌類──「心影遊蹤集」內「洞遊」、「火牛洞紀遊」、「石林紀遊」、「獅子國紀遊」、「克什米爾紀      遊」、「遊泰姬陵懷念其哀艷往事」、「阿格拉宮堡紀遊」、「相塚」、「席格利故城」、「登花原卽事」、「吟      名后家罕」、「遊阿克巴大帝陵」等十二篇,均附有詳盡記事,一如遊記,特附記於此,以供參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