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雙清」──為黃君璧先生儲輝月女士畫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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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5/10

羅家倫

日記與回憶

黃君璧; 儲輝月; 秋山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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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雙清」 　 ──爲黃君璧先生儲輝月女士畫展作 　 在民國三十四年冬天，我赴歐洲參加組織聯合國文敎科學會的大會的時候，爲我國代表團選了幾 軸黃君璧先生的畫贈送英、法大學及文化敎育團體。其中有一軸不久選印在英國的一個著名華藝雜誌 裏，這是一個榮譽。在這畫的下面，英國的批評家寫了一段話，大意說從這軸畫裏，可以看見中國畫 的新作風；這就是結合中國古代畫的藝術和近代畫的觀念。我認爲這箇意見是很有他的深刻性，而君 璧畫的成功，也在於此。 　 君璧當年學畫之時，自然受過近代畫學的訓練，於透視佈局，得其法度。但是君璧是好古敏求之 人，他和當時一般時髦的自命爲大師，而破口大駡古時眞正大家者不同。他掃除那些妄人之積習，而 潛心臨摹古代的名畫，於是深得其筆法。我見他借讀與借臨古畫之殷勤，實佩其好學深思之不倦，因 爲他有近代畫訓練，而配合中國古代畫的陶鎔，於是頗能獨出心裁，不故意求新，而自有其不泥古而 不溺今的作風表現。君璧畫之大進時期，在於四川。當時我請他在中央大學任敎，居住在山川幽渺草 木華滋的嘉陵江上數年，又西遊峨嵋靑城，北登秦嶺華嶽，他處處鈎勒寫生，於是山川都投奔在他筆 下。君璧又善畫雲，以烘託而現其縹緲，大有東坡所謂「奇雲醮影千峯舞」之槪。最近我題其仿宋山

水一軸云： 　 「峯巒幻島嶼，雲濤恣蕩漾。此景與此情，我神悠然往。」 　 這次來臺灣，我得見君璧夫人儲輝月女士的畫，大爲嘆賞。其用筆淸勁，布局幽旌，一見而知其 瀟灑出塵，胸有邱壑。古人論畫，最忌「甜俗」二字，然輝月女士之畫秀而不甜，華而不俗。用筆則 繁猶不雜，柔亦不弱。擧凡世人所認爲女畫家之缺陷，輝月一掃而空之，輝月雖師君璧，但有許多軸 畫比君璧的好。將來的成就，一定比君璧大。我爲其題「秋山夕照」一幀云： 　 「明媚風光落照中，漫將秋色鬥春容；借來塞外燕支色，寫出人間少女峯。」 　 願輝月的畫的成就，將來與亞爾伯斯山的少女峯一樣長存。三十九年五月十日。 　 ──民國三十九年五月十日，臺北「中央日報」第四版。